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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脚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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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05-03-06 01:30:40
文/蝴蝶飞舞
那年的冬天，我得到了一双美丽的鞋子，它不仅是弄疼了我的脚，更痛了我的心。
一、心死(有一种爱会一直让人卑微) 
当峰再一次对我说对不起的时候，我的心并没有裂开，它，终于死了。我什么都没有说，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哭着追问为什么的小女孩了。清晨到黑夜，我一遍又一遍地听着张惠妹的那首<<蓝天>>。
是啊，谁能用真心说抱歉?谁能够?
四年的爱情，四年的努力，只是让我学会了怎样不再去相信爱情。
这是重量级的课程，我终于可以毕业了。
烧掉了日记，剪碎了他买给我的衣服，将SIM卡埋在了花盆里，上网将那个专属的QQ号码送给了未聊过的陌生人，然后，我用单面刀片在手腕上割了四道口子，不是自杀，是刻意要留个伤痕来提醒自己。我不能再让我的朋友骂我一次又一次犯相同的错误。
的确，我做这一切都是很刻意的，因为我太了解自己。四年分了四次，和好了三次，每一次当他回头，我总是轻易地忘了那些心灵的伤痛，爱成了包容和原谅的代名词。
二、游戏(以为让自己不痛的最好方法是不爱)
我打了个电话给培，我说我们可以开始了。
我做不到不原谅别人，但我想至少我可以做到不原谅自己。我得将自己搞得面目全非，那我就再也回不去了。
培是我朋友的老公。他第一次见到我是在他的婚礼上，我是伴娘，新郎在婚礼上看中了伴娘，我喜欢命运这样的安排。
他说他爱我，我冷笑地说，是想得到我的身体吧，我可以成全你。
他再次说他爱我，我变得失控起来，我大声地叫，让他马上消失。他用一种淡定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走过来把我抱在怀里，我平静下来，没有眼泪。
我成了培的情人。我不爱他，一点也不，当然我也从不曾信过他爱我，我更愿意说，我们在玩一个共同的游戏，这场游戏无所谓输赢，因为我已经失去爱的能力，有的只是一颗已死的心，我没有爱可以给他，最后我不会伤痛。
培对我很好，陪在我身边的日子比陪他老婆的日子还要多。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可耻，在别人的城市我大大方方地挽着别人的老公肆无忌惮地撒野，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从不害怕被熟悉的人见到传到他老婆的耳里。培从来不曾在我面前流露出心不在焉的样子，在我面前他始终专注，即使他是一个有家室的男人。
三、鞋子(世间一切原来冥冥中早就有了昭示)
有一次，我们去逛街，我看中一对非常精致漂亮的鞋子，我说我很喜欢。培说送给我。卖鞋的那位小姐说这是一对断码鞋，最小码的，一直没卖出去。我告诉她，我的脚是女孩子当中最精致的脚，它在我的脚上一定更精致和漂亮。果然，事实就像我所说的那样，它穿在我的脚上漂亮极了，就像为我订做的那般，我得到了它。
可是很奇怪，虽然这对鞋子在我的脚上是那么的漂亮，却一次又一次弄疼我的脚，开始以为是新鞋的缘故，可是后来我放弃了这个想法，我穿十次就会疼十次，一次也不会错过。我甚至郑重其事地和培分析它的质地，做工，以及我的脚的尺寸，却总也得不到答案。
后来培终于烦了，他说你扔掉它买过一对就好了嘛，为什么一定要穿不合脚的鞋子呢?
我愣了一下说，好吧，我不穿总行了吧，干嘛非得扔了呢。
生活继续，培一如既往地对待我。但不管他如何对我好，我麻木的心从未滋生过一丝丝温暖的感觉，更多的是对爱情的绝望。因为我会想当初他一定也是这样对他的妻子，可是现在他又这样对另一个人。
三个月过去，他告诉我他打算真正地和我一起生活，问我的想法如何?“你破坏游戏规则了……。”我扬起头玩世不恭地对他说。
“我不是游戏，我爱你。”他的表情似乎认真，但我不想看得更清。
“你又忘了，我让你不要再对我说这个字的，我对这个字过敏…。。”我表情漠然且眼神坚定地看着他。
培不再说话。
接下来他还是一样对我好，但工作之外似乎开始有了一些别的心事，他不说我也不会问，他只是我用来折磨自己的对像而已，我们之间没有爱情的存在。
四、结束(天使拯救了我的灵魂)
半年后的一天，我们在吃晚饭的时候，他的电话响起，他听了电话后没和我打招呼就冲出去了。
很晚的时候，他回来，一脸疲惫，怀里有个三岁左右的，乖乖巧巧，漂漂亮亮的已经熟睡的小女孩，脸上有许多泪痕。培说，对不起，是我的女儿，今晚要在这里睡。我一点也没觉得奇怪，我接过他手中的孩子，让他先休息。他很感激地看了看我，亲了亲我和他女儿的额头就去休息了。
我把孩子放在床上，盖上被子看着她稚嫩且满是泪痕的脸，想起了一些遥远的事，我从未对人提起过的事，我的童年，我缺乏父爱的童年。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刻意地伤害自己，麻木自己，不曾有过内疚，不曾付出半点真心，但是这一刻，面对一张天真无邪的孩子脸，我感到了一些隐隐的疼痛，我知道游戏要提前结束了。
第二天早上，培，他的女儿念念，我们三个人坐在一起吃早餐。念念是一个乖孩子，她叫我姐姐，用她纯净黑亮的眼睛看着我，我让她喝牛奶，她会说谢谢姐姐。我的心有些柔软起来。一种很奇异的感觉。我看到培看着念念的眼神里充满了关爱和疼惜，那是一种父亲才有的眼神。
培说要和我解释一下。我说，吃早餐好吗?我是个懂事的女孩，一直都是。
他放心地笑了笑，让我不要乱想，他是爱我的。这次我没有发火。
我们带着念念一起去玩吧，他说。
我说，下次吧。现在我想休息一下。我亲了亲念念，问念念喜欢姐姐吗?念念点点头亲了亲我。那一刹那间，我觉得我的心在复活。
当培带着念念出门之后，我也走了，离开了那个不属于我的房子，不属于我的城市。我什么也没带，我没有留下一个字给他。但在临出门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那对漂亮的鞋子，想起了培说的话。我想那是我最应该带走的东西，我带走了它。
五、告别(学会放弃学会爱自己)
我回到我的城市，峰找到了我。他说他找了我几个月，才发现还是很在乎我。希望我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让我原谅他。我把我早已准备好的台词搬了出来，我说，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很爱你，可是现在我做错了事，我不是不原谅你，我只是不能够原谅自己，我无法再回头。
峰听着我说出这番话，表情很是惊讶，我想他从来不会想过我会如此决绝。他说想要一个解释，我说无需解释，我什么都不想再说了。
是的，我什么都不想再说了，还要说什么呢?四年的分分合合，我想我们欠缺的并不止是一个解释。
峰于我，我于培，培于我，都是彼此那双不合脚的的鞋子。不管它看起来是如何合衬，如何好看，它始终都是要弄疼脚的。如果你一定要穿它，就会一直痛下去，痛下去。我记得培说，扔了就好了，为什么非要穿着它呢?
我仍然听那首<<蓝天>>，我终于知道有些事根本就无需解释，有些感情根本无法说道歉。
我离开了培，离开了峰，我扔掉了那对鞋子，终于得以轻松。
我不再伤害自己。
越过了重重的心墙，有一整片蓝天。
来源：365520休 闲 居 编 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