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忆趣
作者:噗嗵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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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05-01-12 19:41:01
小时候很会玩。跟着劳作的大人到了田间地头,几个年纪相仿的玩伴便集合到了一块儿,一般都有一个很威信的“头儿”,一声令下,开始“官兵捉强盗”,漫天遍野像个飞天老鼠般乱窜,大人们偶尔扯起嗓子大喊几声,但其实大人小孩都不在意,玩到兴头上的小东西们是扯着耳朵也听不进什么话的,而大人们喊那几嗓子,却似唱了几句田歌。春夏之际,田野里总有一股爽爽的清香,象现在许多植物精华洗发水的味道。实在在田埂上跑得累了,便跳到枯水的垄沟里,男孩子们会去偷些蚕豆之类的野食来,而我们吃掉的往往只是糟蹋掉的一小半。
比如开始玩过家家。沿着蚕豆两个平面边沿抠一圈儿,剩下边上的豆皮,那时是“小新娘子”的戒指,把蕃薯藤一节节扳断后,边上悬悬地留一层皮,挂到耳朵上便是一步三摇的“耳坠子”了。再采来一些竹枝绿叶野花青草,编成一个个漂亮的花环套到“新郎”和“新娘”的小脑瓜上,大半时候还未行成“大礼”,套着花草环的“新郎”便又和同伴匍匐在垄沟里,自以为是战壕里的英雄,对着假想敌们,嘴里伴奏着手里设想的机枪的声音噼哩啪啦开战了。而女孩子,则开始用湿乎乎的粘土揉团做“粑粑”当饭了。也有的到地里去扯几把嫩花草(紫石英),用个小塑料袋装了埋到土里去,拣些砖石块放在上面作记号,然后过几天过来挖出来,腌好的花草酸溜溜的甚是解馋。也有没腌好臭掉的,多半是因为此人太好干净,把花草拿去洗了才腌的。而我们一帮脏不拉几的“小皮”吃了酸花草却也不见得有拉肚子的,所以腌花草见证了我和同伴们很完整的童年生活。
三四月份油菜花开时节,“小把戏”们偶尔也会勤快一把,钻进金黄灿灿的菜花垄里,扯几篮鲜碧水灵的嫩草,有偷偷懒的小鬼会在田埂上呼呼睡上小半天儿,然后贼头贼脑地爬到伙伴们搁草篮的地方从这篮里抓一把,那篮里抓一把,又装腔作势往地里一钻扯几把,拼足了大半篮子,够了家中那三两只“承包到人”的兔崽子三四顿的口粮,便又忽啦一下如鱼儿入海、小猴隐入丛林般失去了影踪,有的躲猫猫,田野里飘着“好了吗?”“好啦!”或是猫儿被揪出来时大伙的朗笑声。也有的赖在地头,拔下一个个油菜花芯,吮着花根部的蜜水,虽然小伙伴们都晓得是丝丝甜的,但一个仍会打破另一个的沉醉:“嗨,甜吗?……”男孩子总是调皮的,用手背撸一下鼻涕提一下松紧裤腰,大喊一声“呀——”用肥墩墩的小手立刀状朝油菜花头斩下去,多有被活生生斩断了的,那小东西便会不可一世地昂头撇嘴,不忘吸溜一下淌下来的鼻涕,用挑衅的眼角余光瞄着同伴。在一小片油菜花惨遭肆虐之后,“刀功”最好的男孩子便会被尊为“头儿”,左呼右拥儿归了。
在风很大很清冷的夜里,拥被盘膝而坐,翻看着小时总睁着惊恐而又好奇的小眼的我的照片,不由回想着童年,涌上心头的,是那些叫人在不经意见会浮现笑容的琐碎趣事。于是把它们写下来,在某些时候,可以拿出来看看,再在心里快乐一回。于是又想,每个人心里都有些乐事,当你行走在路上,看见擦身而过的那个陌生人微笑着,也许他(她)正回想着童年呢。休 闲居 编 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