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吃禁果,难咽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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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08-07-13 10:34:10
一场直面人生的痛楚思考一道进退无措的两难题目一个无法拒绝的请求
"我认定自己已经思考了一千零九十次,最後仍希望求助於陌生人"话筒里传来一个女孩颤抖的哭声,"我不想说出自己真实的名字和地址,但我想见到你,你要帮助我"。那时我在杂志上主
持一个"SOS少女系列"的栏目,我安慰她:"不要急,不要怕,我一定尽力帮助你。"
我们相约在中午。她原来是一名17岁的中学生,脸上充满了焦虑和忧伤,一见面,眼圈就红红的泪水直往下滚。
但她的语言表达却相当流畅。她不隐瞒自己是个成绩优秀的学生,而且是一间省重点中学高二级的学生干部。"可以叫我萱。"她给自己起了个这样的名字以便称呼。
萱是个乖女孩,从小便和对面楼房的男孩波同一个学校读书。问功课、参加活动,一起谈天说地。高一的那年,萱的妈妈有一次发现波在楼下徘徊,不时地抬头望望这边的楼梯,而萱则在房里匆匆忙忙地找什麽,就把萱叫了过来:"他在等你吗?"
萱脸红了,头一低说:"是。"他俩的确约好了一起去参加一个读书活动。
萱的妈妈极严肃地指著楼下说:"你去回绝他!"
一种屈辱的感觉绕在萱的心中。她一边滴泪一边跌跌撞撞地跑下楼对波说:"你自己去吧!"
可是波看见她的样子却迎上来几乎要拉住她的手:"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就在那时,萱说她看到了波的眼睛中那无比的关切,心中刹时流过一股暖流。她强抑自己突然产生的想扑到波的怀里大哭的冲动:"妈妈不准我去。"就急忙掉头往楼上走。她知道妈妈会从阳台上伸直了脖子往楼下看。
第二天放学时波在路边等她。"任何时候,你如果需要我的帮助,都可以来找我。"波说这话的时候,那种坦荡和凛然的男子汉气概,让萱又一次深深地感动。
他们每一次的相遇,总是彼此充满情谊地笑笑,心里的快乐就不由自主地充溢,一直到学年考试结束的那一天。波又在校道边上等到了萱,脸上带些不自然的神情,说:"晚上和我去一次啡厅吗?因为我要走了。""去哪儿?"萱的心急剧地跳起来。"去新加坡,全家移民,单程。"波说。
在啡厅里波第一次握住了萱的手,萱感到了指尖上传过来的强烈的"生物电流"。他们小声地谈了许多,过横批萱却什么都无法记起,只记得彼此紧紧相握的手。
萱在那天晚上哭湿了半个枕头。她知道自己这辈子将永远永远失去了波。
最后一次波约萱到他家里去,因为他全家都到外婆那去道别,晚上不回来的了;更因为仅此一晚,明天波就要上飞机,也许是永别了!
萱找了借口溜出家门,不顾一切地按响波的门铃。"波冲上来,我们就痛哭著拥抱了,我的泪和他的泪弄得一脸一脖子的,再後来"
再后来他们谁也没有预料到,两人会倒在床上,情不自禁地发生了性行为。事后波跪在萱的面前捂著脸哭,萱不忍心也跪在他面前抱住他的头哭?
波终於走了,远远地走了。
10天后,萱发现自己的月经迟迟不来。"我该怎么办?我暑假后就升高三了,我还要读书,考大学,我还要"萱无法说下去。她抬头看我,一眶哀求的泪水。
一个很简单的说法引出许多个的问题
我说,我必须弄清楚两个问题,才知道该如何帮助你。
第一个问题是,你为什麽要将自己轻许男孩?
她咬了咬下唇,轻轻地告诉我:"友情,特别是那种互相理解和支持的友情,是很纯洁、很美丽的。不知道你可曾有过?我至今仍深深地感谢波,几年来给我的那种愉快和美丽。後来那种生离死别的感觉也太悲壮了。我曾悄悄地边哭边问自己:这是不是书上千百年来人们反反复复地咏叹的爱情呢?我就这样付出了麽?"
还不知道是否爱情,就这样轻率地把自己"扔"给了一个男孩"不是的,不是的。"萱略为沉思了一下,"我17岁了,也看过很多有关发育和性方面的书,也在宿舍里和同学们小声地讨论过。我当然知道,发生性行为後可怕的後果。当时波搂著我,我们的泪沾在了一起,我们的胸贴在一起时,我当然知道,性的感觉很美丽、很舒畅、很激奋!我无法控制自己,他吻我,我也禁不住吻他。我们"萱突然站了起来,"也许是太年轻,太冲动,竟没有自控的能力!"
"我绝没有想到要轻许他,但到了那个时候,感情已无法拒绝;我又穿著短裙"
我只好再问第二个问题:你为什麽不求助於父母?
萱一下子愣住了,僵硬地站在那儿,好一会才一字一句地说:"他们会打死我的。我的父母特别痛恨这类事情,因为他们性压抑。"
这回轮到我吃惊了:女儿怎麽会这样说父母?怎麽知道父母性压抑?"我父亲原是军人,和我们不住在一起。半年回一次家,总有一次两次半夜和妈妈打架的事发生。小时候我总不懂,只会吓得大哭。後来爸爸和我们一起住了,但妈妈已成了"女强人",经常用沉默来对抗爸爸。我已见惯了他们互相仇视的目光,也见惯了爸爸愤怒地拿一个枕头到厅里睡觉的情景。我不知道他们到底闹什麽,但知道他们彼此不让对方接近,而且很警惕对方接近异性。他们常常问我,哪个叔叔、伯伯又来过麽?哪个阿姨是不是一天来几次电话?烦得我不想回答。""妈妈常常给我说些男人怎麽不好怎麽没良心怎麽自私的话。前段时间检查身体,她得了子宫癌。目前正在接受治疗。"萱一口气说完,随即轻轻地长叹,不知是为父亲,还是为自己?"与父母对比,萱,你是否觉得自己这样做了一次,很美丽、很值得呢?"我问她。
"绝对不是!这件事,我将会这辈子都烙在心上,是一道沉痛的阴影!我永远为此後悔,我还想好好地活下去,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地活下去!所以才来向你求助,希望有人能帮我一把?
一个无法签名的手术?
萱一次次向我保证,以後不再会发生这样的事,并掏出她的一张成绩单,给我看她那一门门功课令人羡慕的分数。
拍拍她的肩膀,我答应陪她去医院。"你不要怕。"
我说。并决定为她隐瞒,就只好对医生说,她是被人强暴了,以博取同情。当医生为她作了全部必须的检查後,却把我叫了进去。
医生说,萱的心脏有些问题。
"心脏!"
"必须做心电图进一步确诊。"医生说。另外,萱还贫血。"如果做人流手术的话,必须考虑多个方面的问题。唉,这个女孩小小年纪就遭强暴,也是怪可怜的。不过,你一定要通知她的父母家人哦,你是她的什么人?"
医生抬头望著我。可我不是她家的人。我让医生等等,转身冲了出去。
我很郑重地扳住萱的双肩,严肃地对她说:"你是父母生养的。如今这件事,你应该告诉父母,和他们一起想办法解决!"萱直视著我的眼睛,突然之间却变得从来没有的果断:"我不告诉父母。如果在告诉父母和死之间选择,我宁愿要後者。"
"是为了他们,还是为你自己?"
"为他们,他们是为了我才不离婚的,如今知道我竟做了这样的事,他们一定很失望,甚至绝望!可能会打死我,然後他们也去死!我也是为自己,若我这样死了,不告诉他们,还会留下一分亲情,也不至於让他们仇恨波"
萱突然倒在我的怀里,已是泣不成声。检查结果已经得到:确诊萱已怀孕。
那张手术单上我却无法签字也无权签字,因为後果是相当严重的。
我和萱一起坐在候诊室里。我绝不能见死不救。萱在喃喃地说,她真的不想死。
突然她拉著我的手,很真挚、很郑重地对我说:"你能不能把我的一些体会转告我的同龄人呢?希望所有的少女都要坚持住自己。未能承受的东西,千万不要去享受,包括爱情。"
我知道,这是她的肺腑之言。
可是,我们坐在候诊室里,该等到什麽时候?我们又在等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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