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道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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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靠近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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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笔记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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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爱如歌 感受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看着阳光下忙忙碌碌的人群，我的心再一次地痛起来。他，好像是不会来了吧。 我已经在约会地点对面的咖啡厅里坐了整整三个小时，他还没有出现。窗外的秋阳虽无限温暖，我却感觉有些冷，不仅是因为屋里开着冷气。我的心就像桌上的第五杯咖啡一样慢慢冷却，直至冰凉。有一首叫《让生命去等候》的老歌若有若无地响在我的耳畔。 对面那家名为“静”的音乐吧，正是我俩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也是我们的感情慢慢绽放的乐土。我俩在一个网站的聊天室里相识、相知，直到相见、相恋、似乎是一个顺理成章的网上爱情故事，没有任何阻力，也没有任何不成功的理由。 如果，如果没有两年前那场噩梦般的车祸，如果我没有因那场车祸而失去一条腿，也许我们已经在众人的祝福声中走进了结婚礼堂，也许正在手忙脚乱地替我们的宝贝换尿片，也许……。可是，从两年前的那一天开始，我再也没有见过他的面。虽然他在我病房门口苦苦等待见我一面，语气近乎哀求；虽然我是那么地思念他，需要他的爱护与照料；我还是没有勇气将自己残缺的躯体暴露在他的视线下。我在一个下着大雨的秋夜，像一只受伤逃亡的小鹿般仓惶离去，从此，心中永远是黑暗潮湿冰冷的雨夜。 半年后，我已学会自理生活，在婉拒了父母要将我接到他们身边的要求后，我选择继续留在这座小城，因为这里有太多太多值得留恋的回忆，因为我知道今后的生活里不会再有如那段往事般灿烂美丽的日子。 我重新做起电脑平面设计这一行，与以前不同的是，我足不出户，由好友兼同事的秀来接送稿件。闲暇时，习惯性地打开那家聊天室的窗口，漫不经心地看着聊天室里你一句我一句的发言，仿佛又回到与他初识的那段日子。我就这样与世隔绝，30平方米的小公寓、网上接触到的信息、还有秀每每挟带进屋的一身阳光及新鲜空气就是我生活的全部。 直到一星期前，我在聊天室发现了一个熟悉而让人心跳的ID--贤，这是他的真名，也是他上网用的ID。不，不会是他，他应该在国外，据秀传递给我的信息，早在我逃离医院不久后，他就离开了这座城市，我以为他永远不再回来。我的手颤抖着伸向电话机，我想问秀这是怎么回事。就在这时，屏幕上出现了一句话： “是你吗？我知道一定是你。” 多么熟悉的一句话！就在我们第一次相见的静吧里，他蓦地从靠窗的位置站起迎向我问： “是你吗？我知道一定是你。” 我感到一阵眩晕，是他，是他回来了。为什么你还要回来？我的心已如止水，但心中那还未结疤的伤口，动一下就会流血的啊！我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尽量使自己离屏幕远一些，就好像他会从屏幕中伸出手来触动我久未愈合的伤口。 “我知道你在看着，我已经见过秀了。时隔两年，你还不肯见我一面吗？” 屏幕上再次出现他的话。 哦，是的，我还是不能见你。见面又能改变什么呢？我残缺的身体，绝望的心情，痛苦的抉择难道会因见你而有所改变吗？请你，请你，请你离开我吧，不要再让我经历那种撕心裂肺般的放弃吧！ 我在心中呐喊。 “如果你不愿意说，那就看着吧，只是请不要离开。我回来了，就像我离开这座城市时早就计划好的那样，我只想给你一段独处的时间适应一下你身体上的变化。而现在，我的耐心已到了极限，如果再见不到你，我恐怕支持不住了，我好累……” 我不要听，我不要看，就让我维持原状吧，我没有更多的奢求！ “如果我想，我完全可以找到你现在的住处，可是我怕你会再次逃走，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像这次这么幸运找到你。而且我不想伤害你的自尊心，我要看到你自己站出来。你为什么会自卑？就因为你与别人不同吗？” 当然，我当然有别于其他人，你们都有两条腿，而我…… “就算你与别人不同，这很重要吗？你还是你，只要你肯正视现实。” 不，我不再是以前的快乐女孩了，美丽的青春早在二十五岁的那一天逝去，憧憬已不再属于我…… “你不可能也不可以一辈子躲在屋子里生活，你得正视现实啊，惠！” 我始终不发一言，任由他一句句的语言在屏幕上慢慢下移，正如我脸颊上流淌的两行清泪。 第二天，在他告诉我的那个时间，我鬼使神差般地又一次进到聊天室，看着那熟悉的名字依旧守候在那里，一种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分明感觉到了兴奋。 “你还记得我们相识的那天吗？也是在这里……” 于是他开始一件件地讲起我俩的往事，相识、相知、相见、相恋，每一个故事，每一个细节都那么生动，仿佛过去的那段日子在我眼前重现，我深深陶醉在其中，又仿佛我俩已手牵手回到了两年前那浑身沐浴阳光、一脸灿烂笑容的时刻。我像一个傻瓜般坐在电脑前，时而微笑、时而哭泣、时而发呆，直到他向我说： “把你绑在电脑前太久了，早点休息，明天再见。我等你。” 第三天，我提醒自己不可再卷入这漩涡，可还是按时进了聊天室。 第四天…… 第五天…… 第六天…… 第七天，也就是昨天，他在屏幕上敲出： “虽然你一直一言不发，可我知道由始至终你都在注视着。明天上午十点，我在静吧等你，不管你现在是什么样子，我一定要见到你。” 还没等我做出任何反应，他已经离开了聊天室。 一夜的辗转反侧后，就在今天上午，我走出了公寓，两年来第一次走出了社区大门。一路上，总感觉阳光太过刺目，总感觉路上行人那同情的目光射向我的腿和拐杖，可一想到能看他一眼，这一切也都变得可爱起来。 我没有进“静吧”，而提前一个小时走进了对面这家咖啡厅，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等待他从对面走过。是啊，只要能看他一眼，我想我还可以再在我的小屋里独自品尝孤独到很久…… 漫长的三个小时过去，我已喝下了第五杯咖啡，服务生那怪异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了很久，而他，仍未出现。我把他能够迟到两个小时的理由逐一找遍，却不能自圆其说。也许，也许他以为我不会来了，也许他比我还没有勇气面对我残废的样子。当我终于心灰意冷地站起身时，服务生小心翼翼地走过来问了我一声： “小姐，您需要帮助吗？” 他可能是注意到了我苍白如纸的脸色，可能以为我会就此去自杀？ “不，谢谢。我很好。” 我很好，是的我很好，我会当这七天是一场梦，我还会回到我的小公寓，过着隐士般的生活，从网上了解社会，从窗外的人群和秀的身上感受阳光与生命。可是，从此我不会再进聊天室等待那一个熟悉的名字…… 再一次回到刺目的阳光下，不再感觉它的可爱，我低着头艰难地移动我的双拐。 “惠！” 身后有人在叫我，声音如此熟悉！这也是梦吧？是啊，肯定是我的幻觉。 “惠！” 不，这声音那么真切，不能是梦，更不是幻觉，是贤在叫我。 “我比你早到了一会儿，看见你走进对面咖啡厅。我只是不能肯定你是不是已经做好了和我面对面的准备。” 我等了他三个小时，他等了我四个小时，在烈日下。 “我为你准备了这个漂亮的轮椅。不过刚才看你走路的样子，如果再装上假肢的话，好像不需要它了。但要是你同意，我还是想留着它。我比你大几岁，到老了可能还得靠你用它推着我去散步呢。行吗？” 许久……我终于鼓起勇气转过身来面对他。 阳光下，透过一片朦胧，我看到贤一脸灿烂的微笑，一如两年前的那个秋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