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些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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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04-04-04 16:04:34

　　一

　　“卢小宁要移民去澳洲了，西西我们凑份礼物送他吧！”
　　卢小宁，好久远的一个名字。一晃已经五年了，正好一只手的距离。休 闲 居 编 辑
　　感觉居然从来没有离开过。
　　那时我刚转到沈阳，读高二。不久后的一天下午，我推开小礼堂的门，听见一个男孩大着舌头说，你，你，你，你丫头片子！然后底下就哄的大笑。我在笑声里掩上门，坐在靠后的一张椅子上。接着礼堂里1分钟一小笑，3分钟一大笑。虽然到辩论结束我也没弄清那天的辩论到底是什么跟什么，但记得很清楚的是，辩论台上逢有那个大舌头男孩的发言，观众席就笑声不断。大家都被那个男生充满强调意味的重复弄得花枝乱颤了。我更是如此。尽管到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叫卢小宁的男生，并不是存心耍宝，他是天生的轻度结巴。
　　卢小宁的辩论精彩极了。结巴居然也锦上添花，这一发现让我激动无比。
　　这之后我开始留意理科班的卢小宁。卢小宁之前，我没有过铺垫性的情窦初开。只是看到卢小宁后，就费力地拔不开眼。
　　那时每天早晨都要作早操。我总是去得很早，站在左边最顶角的地方。因为这样，我可以最近距离地看到隔壁班喊操的卢小宁。我这样一站就是两年。从爸爸那儿到妈妈这儿，十几年的睡觉迟到，就这样不治而愈了。结果是，两年来，我总是动不动就跟着卢小宁他们班的步子走，被前后左右的同学无数次的笑，西西西西你又走错了。
　　我喜欢卢小宁，我所有的朋友都知道。
　　后来，我问高中同学，记得卢小宁吗？同学想想就说，那么邋遢的一个人，多久了，还提他干吗。
　　是的，已经很久了。我不知道当初为什么喜欢上卢小宁。可是，我的确是喜欢卢小宁的呀。
　　当时在沈阳的高中里，卢小宁在哪，不出5分钟，我一定会出现在那。像只逮鸡的老农，卢小宁印上了我的记号，全部的好友，都成了线人。每天每天，放了学，我背着笨笨的书包，远远地送卢小宁回家。眼看着他拐进一条小巷子，走进一座单元楼。我就难以言状的兴奋。
　　记得有一天下晚自习，大概是好友们被我呕地疲惫不堪了。有一帮子人，纵容着我截在半路上等卢小宁。所有的人群疏散。可是我却眼看着卢小宁，走过那一排排碗口粗细的树，走过挡着我的小花坛。然后一溜烟地走回家。
　　我憋了一脑门子的汗，却是没敢叫住卢小宁。他们后来怨我胆小，说再帮不了我。我有苦难言，我不敢对卢小宁说我喜欢你，我不是胆小，其实因为那个时候，我的体重是120斤，而且我刚剪的头发，像极了土豆。
　　我跟卢小宁唯一的一次说话，是在我回西安的前一天。第二天7点的火车，半夜11点，我终于鼓足勇气约出了卢小宁。
　　我们在沈阳最繁华的青年大街上见面。4月，那里下了雪。
　　我说卢小宁啊，你要好好考，我是文科班的西西我知道你学习很好。呵呵。我呵呵的笑。我又说很早就听说你了，可你明白，这阵子大家都很忙。呵呵。我讲不出话来的时候，就傻傻地笑。我想卢小宁想了两年，可是真见到他了，却只会傻笑。想到这里我又呵呵地笑。卢小宁也笑。我也笑。
　　我又说明天就要回西安了，我们可都要好好考。
　　然后我们就坐在马路牙子上，看明亮闪烁的夜景。
　　1点的时候，卢小宁说，回吧，明早还赶火车。接着卢小宁说他送送我吧。突然间我眼睛就发酸，我声音有些大，说我不想这样，我们一起转身，一块走。
　　卢小宁摸了一下我的头，笑着转过身。我也转身。天空在飘雪，旁边有人飙车，我没有回头，用牙齿咬着嘴唇哭泣。后来同学告诉我，说她问卢小宁，西西怎么样？卢小宁就说，胖乎乎的，蛮可爱。

　　二

　　回西安后，爸爸那段总是出差，我就跟着爷爷。高考那天早晨，我还在看凤凰早班车。爷爷说，别看了啊，西西。这才把我从家，拖去了考场。
　　参加完高考，爸爸结了婚，我又回到沈阳。户口是在西安，可是能让我随便扔拖鞋的房子，却是在沈阳，和妈妈在一起。
　　这时起，我再没见过卢小宁。但后来，卢小宁不负众望。高考成绩是全校第一。我听说，他被录到了大连理工大。
　　随后我也上了大学。还在西安。是爸爸帮我联系的。实在不是什么好的学校。尽管一上大学，我很快瘦到了90斤，土豆也开始瓢瓢。但我再也没有找过卢小宁。
　　大一军训时的一天，我突然很强烈地想卢小宁。那天下完操，我就装肚子疼，向排长请了假。跑去网吧，打开几乎每个网站的校友录。找了整整一下午。眼睛盯着屏幕，盯到毫无知觉地流泪。我终于没能找到卢小宁。军训那段，每天都很累，可我却常常睡不着觉。彻夜失眠。偷跑出去上网的那晚，我居然睡了个出奇的好觉。
　　大二时，我不知是怎么心血来潮。给卢小宁写了一封信，我那时变得废话超长的多。涂了大段大段不着边际的纸后，我终于说，看外国电影结束时，总会有一个theend，然后旁白就说，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了幸福美好的生活。我多么希望我的初恋也有这样的结局，可是，还没有开始。它却匆匆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