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身出户 男人跟情人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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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06-09-06 12:46:16
-讲述:忡康(化名)
-性别:男休 闲 居 编 辑
-年龄:37岁
-学历:中学
-职业:司机
忡康(化名)和烟萍(化名)是一起来报社讲述的。他们一步步向我走近,我很明显地在他们脸上看到了犹豫、慌张和退缩,与这样表情相映衬的,是他们一直没有松开过的双手。
很紧地拉在一起,一个人走得慢了,另一个人用这只手把对方拉向前,一个人动摇了,这只手就会握得更紧,有力的传达着力量。
“我都是快40岁的人了,没想到会碰到这样的情况。”这是忡康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
听广播的原因
我和老婆是经别人介绍认识的,那时我已有30岁了,到了30岁还不结婚,是件挺让人着急的事,特别是我的父母,我的婚姻像块石头一样压着他们,他们急于掀开那块石头。于是,在他们催促的目光中,我和老婆从认识到结婚只用了7个月。
7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我想这不能成为我要出轨的理由,如果真要那么说,只能说明我这人太自私了,因为结婚是我们双方自愿,并没有谁拿刀子架着我们。我们婚后的感情很平淡,谈不上真爱,也没有激情。
“这不是谁的错。”忡康点起烟,打火机的火苗一闪,就灭了,一如他的婚姻,在短暂的光亮后,余下的是似有似无的烟。
婚后没几年,我和老婆就双双下岗。那时我们首要的问题不是爱情,而是怎么活下去。我是男人,我得挑起养家的重担。我学会开车,从帮人挑土做起,最后在亲戚们的资助下,贷款买了辆的士。
这以后,家里的经济状况有了很大改善。我老婆没有再出去工作,在家做起了全职太太。她喜欢逛商场,有事没事都要去,去了就一定不会空手回。我想这没什么,反正经济条件宽松了,享点福也是应该的。我也试着搞好关系,我那时跑白班,不为别的,就为了晚上有时间可以陪她,过正常的家庭生活。
那些年,我每天开着的士鱼一样地穿行在武汉的大街小巷里,从一个地方驶到另一个地方,和各种陌生的人打交道,从他们手中接过一张张大小不一的票子,而我和妻子唯一打的交道,就是每天我回家把票子交到她手上的时候。
“今天赚了多少?”这是她每天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如果票子摞得厚一点,她脸上的颜色就会好看一点,如果票子少了,她的脸会很难看。车子有没有坏,在外面有没有碰到坏人,有没有违章被罚款,这些她都一概不管不问,好像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你知道的士司机为什么都喜欢在车子里听广播吗?”忡康问我。我摇头,虽然我是发现很多的士司机都这样,但从没深究原因。
“是因为寂寞。正因为开车的时候很寂寞,回家后总想有个谈谈知心话的人,可这些,我的老婆做不到。”
温柔的感觉
忡康讲述的时候,烟萍一直在旁边静静地听着,目光时而满是关切地注视着忡康,时而看着玻璃门外,好像随着忡康的讲述在回忆着什么。我忍不住把目光投向烟萍,请她谈一谈她的故事。
“我和忡康的婚姻差不多,都挺平淡的。我和丈夫的婚姻起始于怀孕,也几乎终止于怀孕。
我刚和丈夫谈恋爱的时候,还特别单纯。那时丈夫往我们家跑得很勤,我父母见他挺老实的,就默许了我们的交往。我那时一切都很被动,稀里糊涂地怀了孕,也就那么稀里糊涂地结了婚。
婚后,他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对我那么热乎,也不再那么对我感兴趣了。孩子生下来后,他上他的班,打他的牌,很少和我交流,也不管孩子。他回家来只是吃饭睡觉洗澡,我们俩像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两个陌生人,那种冷漠,有时真叫人窒息,我随时都准备着离婚。”
谈到自己的经历,烟萍忍不住泪盈于睫。忡康连忙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烟萍,满脸怜爱地看着她抹去眼角的泪花。烟萍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她不会说话,还是我来讲吧。”忡康接过话头。
我认识烟萍是在2004年,那时她在一家修车厂附近开了个副食店,我修车的时候,会就近去她那里买点水、买包烟,或者买盒方便面在她那里泡开了当午饭。一来二去就这么认识了。烟萍那时总是很不开心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有心事。但是烟萍人心肠特好,说话细声细气,为人着想。你买烟她会提醒你还是少抽一点,吃方便面她会劝你不要吃太辣的,对肠胃不好。她说这些,不是对我,而是对所有人。
有一次,我买烟时错把50元当10元给了,当时也没注意,慌着做生意走了。等我发现钱搞错了,我想去找她也说不清楚,就算了。没想到,半个月后再去那里,烟萍连忙跑上来,把找错的钱还给我。对一个这样的人,我的话就多起来,一方面是自己一天到晚没人说,想说;另一方面也是看她总是不开心的样子,想逗她开心。
我去修车的频率高了起来,不是因为车坏了,而是冲着她去,在她那里会找到一些被关心的感觉,她让我发现女人原来是可以这么温柔的。后来,我还帮着她运运货,慢慢我们越来越熟,我主动要求给她运货,带小孩去医院看病……最后,我们走到了一起。
路在何方
忡康看了一眼烟萍,又看了一眼我,然后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我的一些跑出租的朋友慢慢也都知道了这件事,他们笑话我,说搞情况玩一玩就算了,何苦当真呢?可我不这么想,我是真的爱烟萍,我要和她在一起。
我和烟萍虽然认识不到一年,但我们心心相印,足以让我放弃一切。她每天都要发二三十条短信,嘱我注意身体,当司机的都有胃病,她叫我记得三餐按时吃,上厕所的时候一定要及时去,不能经常憋着,不要光记得赚钱。有时我在外遇到上车不给钱的混混,遇到不讲理的人和一些扯皮拉筋的事,心里总是憋着一股无名火,这时我总是想找烟萍聊一聊。说来也怪了,再不平的事到了烟萍那,被她三言两语、轻描淡写地这么一劝,就好像真的没什么似的,很快就可以烟消云散了。如果哪一天没看到她,我这心里总觉得差点什么。
副食店旁边的街坊邻居也知道了我们的关系,烟萍面子薄,把副食店给转让出去了,想就此和我断了。我仍然止不住地想见她,虽然她顾虑很多,但禁不住我经常来找她。
不久,我们的事被我老婆知道了,她听说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跑到银行去把我们夫妻俩的所有存款全部换成她的名字。去年腊月的时候,她逛完商场就去打牌,家里没有一点要过年的样子,我忍不住说了她几句,她很气愤地说:“我哪有时间?你有本事就找那个女人回来做吧!”
忡康又想点烟,打火机却被烟萍攥在手里,不给他。忡康把烟在手背上敲了敲,表情却放松下来。
我知道我的婚姻是走到尽头了。现在这个时代,离婚也不是很吓人的事,更何况只要能和烟萍走到一起,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愿意。我和烟萍曾商量着干脆一走了之,可烟萍不愿意,她说那是违法的,她想我们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我和老婆也多次谈过离婚,可老婆坚决不同意,她说要离婚也行,我们家所有的存款,房子,出租车都归她,我一分也别想得到。
我原本是想遂了老婆的愿,一分钱不要净身出屋的。但一想到我和烟萍都不是20岁的年轻人,就算我自己不要财产,难道还让她跟我过着头无片瓦、流离失所的生活。再说我结婚这么多年,老婆一直没有工作,家里的一切都是我辛辛苦苦赚回来的,就这么一无所有了,心里总是有些不甘的。
代价
舍得,有“舍”才有“得”。做什么事都得付出代价,而爱的代价似乎尤其重。
且不说看不见的青春和精力,只说数得清楚的钱吧。“净身出门”这个词,非常具有中国特色。在不少男方因婚外情而提出解除婚约的家庭里,女方开的首要条件就是:净身出门。房子、存款、家具、电器,全部留下,挑几件衣服走人。至于生活费、孩子抚养教育费等,则另再计算。这就是代价,获得新生的代价,忡康也不能幸免。
不同的是,有的男人走得毅然决然,为了新生活,为了等待自己的女人,甘愿奉上一切,从头再来。而有的男人,如忡康,心不甘情不愿,瞻前顾后,徘徊在十字路口后,不知往哪里转,就来到了“讲述”。
从婚姻上说,忡康的妻子是被伤害的一方,她开列一些条件,应在情理之中。忡康有勇气牵着烟萍的手来讲述,为什么就没有勇气面对?忡康37岁,正当盛年,凭自己的双手养活烟萍,应该不成问题吧?这里面只是有生活质量的差别。忡康想想,你是愿意和烟萍一起喝白粥,还是和妻子一起喝鸡汤呢?
我们不愿将爱和钱放在一起,常说爱是无价的。但非常现实的是,很多情况下,爱有它的价钱。忡康愿意为离婚付出多少,就是这份爱的价钱。
当然,道德之外还有法律。心有不甘的忡康可以寻求法律途径解决问题,让法院对婚姻财产进行分割。刘晓庆不是说了吗,只有结不了的婚,没有离不了的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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