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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先品尝第一口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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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与老板论哥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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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外 那日，正在杰子的服装店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就听他的老婆在那边略有些夸张地说：“女人嘛，千万别太亏着自己，喜欢就买下啦。” “喜欢的东西很多，不过不是每件东西都一定要得到手。”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休 闲 居编 辑 “除非你没钱。”杰子的老婆有些嘲讽。 看来这桩生意是做不成了。我和杰子一齐将目光移过去。 “你说对了。”女孩并不介意老板娘的刻薄，淡笑着把一袭白裙放回衣架。又说：“想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的确不容易。”摇摇头，转身出了店门。 只是一瞬间，我看清了女孩嘴角无奈的笑意。上千元一套的休闲装，和几百元的真皮坤包，已经表明了她的消费。这样一件三、四百元的裙子根本就在她能力之内。她不买不外是为了老板娘的一句话。 杰子也早已看出名堂，正埋怨自己的老婆不会做生意。 说不清为什么，我一下就记住了女孩的模样：如今这年头，有点钱的人都是张扬的，能够忍着委屈，在一招之内轻易化解一场争吵的实在不多。而她不过也还是个年轻气盛的丫头。 没几天的下午，正在后屋看小说，前屋书店有人进来说一位小姐想买那套演义书，问有没有新的。那是8本一套的历代演义，书虽好，但价钱也好，已经放置一年没人问津了。我放下小说走到前屋。 原来是她。 我当时就笑了，“你喜欢这套书？” 她点头。 “可是，未必所有喜欢的东西都要得到手。” 她愣住，很疑惑地看我。 “就这一套了，如果你真喜欢，可以打九折。” “如果我不真喜欢呢？”她略带些淘气的表情看着我。 “那，那只好打八折了。” 一屋子的人都笑。 “这里的书都是你进的？”趁包书的档儿，她问。 “差不多。很有品味是吗？” 她极认真地点头。这倒让我有些愧意，其实，我只是开了一个玩笑。 书包好了。她抱起书往外走时，很轻声地对我说：“喜欢，所以一定要得到；放弃，是因为不喜欢。” “那么，那袭白裙呢？”在她转身之际，我问。 “你……”她用最快的速度回身，看住我。 “我刚巧在。” “那是个例外。”她笑。 之后，她常来我的书店买书。偶尔，也会坐到后屋同我聊一会儿。 有一次，她问：“那个时装店都是卖女装的，你到那儿去做什么？” “一个年近三十岁还没有女朋友的男人，除了到处走走，还能做些什么呢？”我反问 她看定我，极严肃地说：“知不知道，你这种表白，有向我求爱的嫌疑。”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很熟了，熟到可以一起去喝茶，一起信口开河地批判某个作家。 “未尝不可啊。”我也极严肃地看定她。 很久吧，她把身子靠向后，叹了口气，“如果我答应，那一定不是因为你这个人，而是因为你的书。” 没错，她已经很少在我这里买书了，大多时候，都是坐在后屋看书。 这么久了，我一直纵容这个女子在我店里随心所欲，一直动用自己全部的热情帮她查找各类书籍，说白了，不外是“喜欢”二字。 “难道人不如书吗？”我有些不甘——尽管这只是一场玩笑。 她俯身过来，象对孩童般拍拍我的脸，安慰似地说：“其实，我是喜欢你的。不过，这种喜欢是自私的，就像是喜欢我自己。知道吗，我们俩个太相似，性格中有太多懒散，懒到不屑与别人吵嘴，不屑开玩笑说假话。你想，我们俩个这样没有激情的人，怎么可以朝夕相处呢？偶尔见见面，反倒会来得更亲切。” 莫非，她真的喜欢我，早已设想过我们在一起的可能。但因了我的懒散，最终还是决定放弃？ “放弃，是因为不喜欢。”我收起玩笑之心，认真起来。 “应该允许我有例外。如同，那件白裙。” 她的确是认真的。她喜欢我，就像是她真心喜欢那件白裙。但也不过如此，她是实际的，她不会因为喜欢而漠视自我。 可她不知道，一个年近三十岁还没有过女朋友的男人，难免会因寂寞而生懒散之心。我对她是有热情的，只，一个年近三十岁的男人已因了太久的寂寞，而忘了应该怎样去表白热情。 我不是不想努力，但她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在我想开口表白之前，她已如小兔子般走掉，并再没出现过。 直到，她要结婚。 婚柬是她亲自送来的。她一改往日的淡然，喋喋不休地向我描述她的未婚夫。幸福的表情让我忌妒。 也许，她始终都是对的。两个不为吃穿发愁，而一直懒散的人，是不适合在一起的。只有懒散配热情，才能跟得上生活的节奏。 “我一直在想那条白裙子。当初，我是懒的向老板证明自己有钱，现在想来，同她赌口气也没什么不可以的。有心情证明自己，才有心思活得更……” “更激情。”我代她将话说完。 说到底，她是一个幸福的女人，能够靠婚姻改变自己消极的生活态度。可是，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有一个消极的男人同她一样，曾经一度因为爱而积极起来，只，结局却不如她幸运。 她结婚那天，我没有去，她应该是想得到的，因我一向是懒散的人。通过邮递，我送给她一件礼物，是她念念不忘的那袭白裙。第二次见到她后，我就冲动地买了来。只是一直没有籍口送她。现在，总算有了。 |